“一带一路”背景下版权贸易与中外文化交流

张洪波

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总干事

“一带一路”背景下版权贸易与中外文化交流

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总干事张洪波以《“一带一路”背景下版权贸易与中外文化交流》为题，分享了文著协开展国际版权贸易，承担政府间互译出版项目，积极践行中央“一带一路”倡议的具体工作和走出去的工作体会。

一、著作权保护期和国际义务

出版界朋友十分关注不同国家对于版权保护期的规定。按照我国加入的《伯尔尼公约》和《世界版权公约》，以及我国与其他国家签定的政府间知识产权相互保护协定，无论中国作品和外国作品在中国的最低保护期都是作者终生加去世后50年。有的国家版权保护意识强，在文著协代理输出版权的我国作家去世50年后，仍然依照本国法律（保护期长于我国的50年），主动提供销售报告，结算版税。这说明在该国内，他们按照其本国法律规定的期限来保护外国作品版权。

二、版权贸易的主要形式

一般的版权贸易主要是版权的引进，输出，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也产生了不少形式。从引进输出这方面来讲，除了传统的翻译权、出版发行权，还有原版作品的影印复制权，汇编权，改编权，表演权，广播权、信息网络传播权等。另外就是合作出版，以资本、发行渠道、内容等进行合作，也属于广义的版权贸易，像中外合作拍摄电影、电视剧，合作排演戏剧。和出版比较相近的还有衍生产品的授权开发，也叫商品化权。这既涉及到跨领域的商品开发，也涉及到像“迪斯尼主题乐园”这种版权的延伸。

三、走出去的相关政策

讲到政策，在学习十九大报告的过程中，也发现不少与我们工作联系紧密，与文化、中外文化交流相关的内容。“加强中外文化交流，以我为主，兼收并蓄。推动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讲好中国故事，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提高中国文化软实力，”都是十九大报告中的原话。除了坚定文化自信，十九大报告还提到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积极促进‘一带一路’国际合作，努力实现政策沟通、设施沟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打造国际合作新平台，增添共同发展新动力。”有的论述还写入了新党章。十九大报告中还明确地提到了“文明互鉴观”：即“尊重世界多样性，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以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这都说明了中国文化走出去的重要性，说明我们肩负着走出去的重要使命。

我国相关部门也在积极“走出去”。具体而言，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和相关部门在这方面出台了不少相关政策。如中华学术外译，中国当代文学作品翻译资助工程等。此外还有总局的七大工程，丝路书香、经典中国、中外互译等具体项目。中国作协有两个走出去资助项目，部分省外宣办等机构也有相关的“走出去”资助项目。无论是中央还是地方，都对中国作品在海外出版、传播高度重视，提供翻译、出版补贴以及书展活动经费等支持。

四、中俄互译出版项目

（1）文著协是中方执行机构。协会目前承担的中俄互译出版项目是2013年签署政府间备忘录，2014年正式启动，目前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项目内容是中俄双方各自翻译出版对方50种书，预计到2018年年底结束。文著协作为承办机构，负责选择出版社，把俄罗斯的作品翻译成中文，另外还要联系国内作家，解决项目涉及作品的授权问题。俄罗斯方面则由俄罗斯翻译学院和俄罗斯出版与大众传媒署负责。（2）具体情况。目前国内参与此项目的出版社有10家，俄方参与的出版社有7、8家。在6年时间内，双方有大量翻译家、专家参与此项目。截至2017年年底，中方已翻译俄方书目41种，俄方翻译中方书目30种。（3）工作计划。中俄互译项目是两国政府对外开展的影响最大、进展最顺利、效果最明显的互译出版项目。目前成果有《红楼梦》《儒林外史》等文学经典，还有近现代文学大家名家作品如巴金的《家》，《鲁迅作品选》《老舍作品选》《笨花》《生死疲劳》《暗算》《兄弟》《北妹》等。协会目前计划争取2018年年底前完成第一批100种书目。并进行2015年中俄签署补充协议中扩容的50种新书的遴选。

目前协会还承担“中白互译出版项目”，双方计划互相翻译图书各25本，目前正在遴选图书。罗马尼亚、乌克兰、法国等国家也有与我国开展政府间互译出版项目的兴趣。文著协正在积极推动。

五、文著协是对外文化贸易、对外文化交流的重要平台

（1）图书版权代理：包括承担政府项目和正常的版权贸易。在版权贸易方面，协会主要作为专业的图书版权代理机构，推动与俄语国家、中东欧国家开展互译和其他版权贸易，已经把《狼图腾》《中国百科》等中国作品版权输出到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塞尔维亚等国家。

（2）文学期刊版权代理，为外方解决中国文学相关期刊中的版权问题。如正在开展中俄、中白儿童文学期刊互译发表等。

（3）汇编权的代理授权：协会为日本、韩国、新加坡和我国香港特别行政区教育机构、出版公司汇编出版中文教材，代理授权，并为作家争得了较高的稿酬或版税。不但对外宣传了中文作家作品，还是中国文化走出去的重要组成部分，海外中文教材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文著协正在考虑开展海外中文教材受众面调查和测评。

（4）中文电子书、有声书海外（版权）传播：在中文电子图书和有声书的海外传播方面，协会正在与俄方有关机构协商将“中俄互译出版项目”成果以电子书、有声书等形式集中推广传播问题。已与“今日俄罗斯”国际通讯社、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亚马逊、喜马拉雅等平台进行协商。

（5）戏剧公开表演权：这也是版权集体管理，我们协会与俄罗斯著作权协会等版权机构签订了合作协议，引进俄罗斯话剧的独家公开表演权。从2015年年底到现在，协会已经引进了4部俄罗斯经典话剧在国内上演，都产生了较好的市场反应，《办公室的故事》《青春禁忌游戏》还在各地上演。同时计划利用俄方渠道，输出中国戏剧、剧本出版并参与有关营销活动。

（6）海外复制权和数字化复制权授权：文著协作为国际复制权组织联合会（IFRRO）的会员，与英国、韩国、罗马尼亚等海外著作权集体管理组织，开展了中文报刊文章和图书片段的海外复制权和数字化复制权授权合作。包括传统的复印、局域网、电子教材、慕课（MOOC）等。这是被国内新闻单位和出版单位忽视的问题。这类问题国外的惯例都是集体管理，我们愿意与国内科技社、科技期刊、学术期刊开展海外复制权合作，提升中国书报刊的海外影响力和经济收益。

（7）版权营销、策划。文著协几乎每年都参与8月BIBF和9月莫斯科书展活动的中俄互译项目新书发布会暨研讨会、中俄文专刊等系列推广活动。

六、文著协在走出去方面的工作体会

（1）遇到的新问题：有些出版社在对外出版过程中忽视作家的权益，未经许可擅自输出作家作品的版权，以此来骗取国家政策性补贴和奖励。文著协曾帮助受到侵权的几位作家处理了这类版权纠纷。

（2）协会还帮助国内出版单位寻求海外合作，进行出版交流活动，设立分社等。

（3）出版社应加大具体项目的对外宣传推广营销力度，让中国图书真正进入西方主流渠道。出版界往往对其他领域不太了解。文化部在驻外使领馆中设有文化处，很多地方设有中国文化中心，预计在2020年设立50个海外文化中心，目前已设立二、三十个。文化中心都是独立法人，有外事邀请权，在海外文化中心举办活动不但有场地保障，还会帮助协调很多工作。

（4）要重视汉学家资源。很多海外大学中的孔子学院有很多汉学家、翻译家资源。对华友好的汉学家应该重点长期培养，为他们解决一些实际问题。

（5）出版社在做版权输出时往往在版权开发方面缺乏意识和手段，可以把有关文化活动与图书翻译出版相结合。

（6）相关政府部门的资助和奖励应该重点在“雪中送炭”，其次才是“锦上添花”。政府只能是推动，出版企业是主导，作家翻译家是主角，版权机构、社团应起到润滑剂的作用，出版单位不能全都依靠政府补贴。

（7）要对周边国家、“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做好市场调研，摸清对方对中国图书、戏剧、影视等中国文化的需求。

（8）版权专业机构、版权代理人以及出版单位从事版权代理业务，都应该遵守法律法规，要有职业道德，不能见利忘义。

（9）传播中华优秀文化是使命，文化走出去，需要实干家，不要花架子。文化走出去起到的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作用。

（10）在中国文化“走出去”过程中，要认识到我国哪些成就是海外比较关注的。

（11）要输出和引进并举，要想输出，一定要做出对等的引进。

（12）不要自己糟践自己的文化，不要把中国作家作品免费拱手相让出去。免费授权很容易影响中国作家在海外地位和影响，免费应该是个案，政府资助和补贴也只能是针对部分图书和项目，不能是长期行为，政府的补贴和经费支持应该真正到达海外出版单位和汉学家翻译家手中，而不能被国内出版社截留。

（13）出版社在选择海外合作伙伴时，更要警惕海外出版机构骗取国家补贴而不真正出版的行为，不要玷污整个中国出版业的形象。